2005年6月21日14:55· 来源: 新京报 百年萨特,我们在纪念什么?我们在期待什么? 今年不仅是萨特诞生百年,也是萨特的论敌历史学家雷蒙·阿隆的百年诞辰,是小说家肖洛霍夫、音乐家冼星海、戏剧导演焦菊隐、电影导演蔡楚生、好莱坞影星葛丽泰·嘉宝的百年诞辰。种种纪念活动的意义究竟何在?抛却那些功利的目的,人们其实一方面在怀旧,一方面在期待。但是文化精英荟萃的岁月已与我们渐行渐远,孕育萨特这样的文化英雄的土壤在我们这个时代已经越来越贫瘠。 上世纪80年代的阅读时尚 今年的萨特百年纪念更像是教授们在纪念自己的青年时代。他们通过纪念表达对今天的态度、宣誓自己的立场,或者通过纪念活动得到一次忆旧的聚会、饭局,甚至仅仅是得到论文出版的机会。 把萨特颂扬加缪的文字搬过来形容他自己也同样适用:“他逆历史而动,是这种悠久的道德主义传统在本世纪的现时继承人,虽然他那固执、狭隘、纯粹、刻板以及感情用事的人道主义,很难战胜当今世界众多的丑恶现象,但在反对不择手段的权变家以及实用主义对金钱的崇拜上,他那顽强的拒绝态度反而对我们时代的道德行为的存在做了重新肯定。” 或许萨特的小说并不如加缪那样更为人所喜爱,但是萨特让人怀念的并不是他的小说才能。似乎只有法国人和中国人才热中把文化人树立为偶像,从萨特到鲁迅,那些能够获得一定大众效应的“文化英雄”总是被赋予超越文字能力的道德色彩,他们是拒绝专业限制的跨界的知识分子。 萨特在中国知识人的记忆中多半也是这样一个富有道德色彩的知识分子角色,当时曾参与译介萨特的翻译家施康强回忆那时学界的“萨特热”“并不是说对萨特有多少真正理解消化,大家关注的不是存在主义哲学思想本身,更多的是由萨特传来的‘强调自己选择’的自由信息,年轻人压抑的个性得以大大透了一口气。”在思想解放的浪潮中,许多译介西方现代主义文学和哲学思想的书籍进入年轻学子的视野,但是引起普遍共鸣的则只有萨特等少数人,成为当时的阅读时尚。 今年的萨特百年纪念更像是学院知识分子、教授们在纪念自己的青年时代。纪念总是暴露现在人的思想脉络,被纪念者成为一个符号,他们通过纪念表达对今天的态度、宣誓自己的立场,或者通过纪念活动得到一次忆旧的聚会、饭局,甚至仅仅是得到论文出版的机会。 纪念活动的意义何在? 虽然萨特活着时可以和政府主导的价值体系保持距离,他反对戴高乐、诺贝尔文学奖和法国政府授予的荣誉,但死后却得到这个体系的接受、颂扬。 今年不仅是萨特诞生百年,也是萨特的论敌历史学家雷蒙·阿隆的百年诞辰,是肖洛霍夫、冼星海、焦菊隐、蔡楚生、葛丽泰·嘉宝的百年诞辰,还是安徒生诞辰200周年、郑和下西洋600周年,让人惊讶我们对时空的感知:一百年和一年、十年或一千年的差别到底在哪里?每一年人们都举行种种纪念活动的意义何在? 在文化人物方面,大学是纪念活动的主要发源地,大学教授们的师友关系、个人趣味以至申请经费的必然都可以促成一次纪念,有些纪念活动是亲友之间的追怀,有些是学院的研讨,还有些是政府出面的隆重大会———微妙的是,虽然萨特活着时可以和政府主导的价值体系保持距离,他反对戴高乐、诺贝尔文学奖和法国政府授予的荣誉,但死后却得到这个体系的接受、颂扬。 纪念曾经是行业内确定经典和传承谱系的一种方式,并通过报章扩散消息。而今天则有了更丰富的含义,比如丹麦政府就想把他们的安徒生两百年纪念活动转化为国家文化公关活动,展开众多的国际纪念活动。或许萨特的纪念可以说是有亲历感的纪念:我们曾经有过的阅读体验以及足够多的资料可以让人发挥,还有和他交往的人的感人回忆。 不过,在中国的大学教授们纪念萨特诞辰100周年的时候,我怀疑法国的戏剧学院是否也会纪念焦菊隐诞辰100周年?或者是其他中国文化人的诞辰。所谓的“名人”也有一套生产和传播的链条,而近代以来中国似乎在制造有国际传播力的文化名人上处于长期的无能状态,这和整个国家的生产能力、创造能力一致。 “他逆历史而动,是这种悠久的道德主义传统在本世纪的现时继承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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